当年的主管，失业后做了外卖小哥，看到我送去的年货，他落泪了：《日韩不卡一区》

口述：杨涛文：消失之城一年前我正在家打扫卫生，老婆拎着一大袋年货从超市回来了，一进门就大惊小怪地对我说：“你猜我刚上楼时碰见谁了？”我心想：我俩在这个偌大城市根本没几个亲友，谁值得她大惊小怪呀？而且是在我们这个年久失修的老楼上，谁还会跟我们一样倒霉？虽然我对老婆的问题没兴趣，但还是不愿打扰她的雅兴，就随口问了句：“谁？哪个倒霉蛋？”“你以前那个马主管啊！你肯定想不到吧？他如今做了外卖小哥！”我停下了手里的活：“啊，马志勇现在在送外卖啊？你咋知道他也住这儿啊？该不是来给谁送外卖吧？”但老婆很肯定地说：“就这个破地方，这么晚了还有人舍得点外卖？也太矫情了吧？再说我看见马志勇正掏出一串钥匙开一楼的门，不是这里的住户他敢开客户家的门啊？不过那房间里黑灯瞎火的，好像就他一个人住着！”这次轮到我惊讶了：“他早就买了房子的啊，难道是离了婚也搬到这儿了？”老婆道：“想不到以前那么嚣张跋扈的人，现在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！”话语里有些幸灾乐祸。

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，我们两口子过得很窘迫，不知看了多少亲友幸灾乐祸的嘴脸，不知不觉，我老婆竟然也染上了些坏毛病。

二我呆了呆，问老婆：“那你跟马志勇打过招呼了吗？”我老婆笑了：“打了呀，那必须打的呀！他本来假装没看见我，低着头假装找钥匙，越是这样我越是故意大声喊他：咦，这不是马主管吗？你咋也搬到这破地方来了？这下子他不得不转头跟我打招呼了，说是他搬这里已经好一阵了，可能早出晚归，所以没碰上我们！我看他假装很淡定，但脖子都红了呢。

”“你咋这样啊，哪壶不开提哪壶，专往人家痛处捅！这些年我们自己遇到的势利鬼还少吗？再说你也太夸张了！那么昏暗的楼道，你看见人家脖子红了？”老婆张口结舌半天没接上我的话，也许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往事，眼圈忽然有点红了。

顿了顿，我又跟老婆说：“其实我们也没啥好笑话人家的，现在谁都不容易！说老实话，我在以前公司那两年，马主管对我还是不错的！我从那里出来也是因为公司的末位淘汰制太严苛，不怪他！”“再说了，我离开那边时，尽管他们的薪金福利都还很好，很多大学生都挤破头想进去，但你看这两年变成啥样了，简直就是墙倒众人推！我听说连很多主管都被拖欠着大半年的工资，谁挨不住谁走人，不用说马志勇也是其中一个！”老婆叹了口气才说，这些情况她当然早就听过不少，现在资讯这么发达，像那些公司的破事，他们的员工早就在网络渲染得沸沸扬扬了。

只不过，亲眼见到马主管的惨状，她还是大受刺激，一看见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，她就总想起以前大家聚餐时，马主管飞扬跋扈的样子，还有就是得知她是小地方出来的后，总笑话她们老家多穷多穷，言谈举止里多少有些看不起她，她每次想起这人就生气，见他现在这样，她忍不住就有些酸爽！三我很理解老婆，但还是跟她说：“你也别光想那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了，马志勇这人是有些高傲，毒舌，但他心不坏的，我刚入职时，要不是他手把手带我，我都很难通过实习期的考察！咱俩几次经济上遇见困难，也都是他帮我解决的。

其实……我现在都还欠人家五千块没还呢！”老婆惊地张大了嘴巴：“你啥时候欠他这么多钱了？我从没听你说过啊！”我叹口气：“当初我想瞒着你，就啥都没跟你说。

”老婆愣了半天才厉声说道：“杨涛，你跟我老实交代，这到底咋回事？你是不是以前做过啥骚事？然后求你们主管帮你擦的屁股，这才拼了命地瞒着我一个？”我苦笑：“你想哪去了，我是那种人吗？再说现在的妹子哪个愿意跟我这样的穷鬼发生点花花事？”老婆打断我：“行了行了，你别再卖关子了，你赶紧把怎样借下那么多钱的事如实交代！有一笔说不清楚，我立刻跟你离婚！”四我没骗老婆，我总共从马志勇主管手里拿过两笔钱。

一次是我老家的弟弟要结婚，我本来想给他包个两千块的红包，但和我家关系不好的老婆死活不同意，她的意思是我俩结婚时几乎裸婚状态，我爸妈一个劲哭穷，啥都没给我们准备，但两年后我弟结婚，他们竟然就砸锅卖铁，给我弟凑出了十多万的彩礼。

这个大疙瘩我老婆无论如何消化不了，所以坚决不准我回老家参加我弟的婚礼，也不准我给我弟搭礼。

问题是我弟和我从小不错，我也不能在亲友面前太不给他和父母面子，所以我还是悄悄跟我们马主管借了两千寄给了家里。

因为平日我家是老婆管钱，我又没有私藏小金库的习惯，所以这笔钱我直到离开原公司也没给马志勇还上。

最初几次我还总跟马志勇提到这笔钱，但马志勇说，还不上就算了，别老记到心上了，还搞得大家都不开心，他随便请我们哥几个吃顿饭都不止这个数！听他这么一说，我也就心安理得了，想着马主管反正能力强，收入高，也不差我这点……还有三千块，是我被前公司淘汰后，马志勇私下约我吃饭，说是共事几年，想送送我，我猜他是想向我催那笔钱，也不好不去。

结果，他对那两千只字不提，还另外给了我三千块让先拿着，刚出来找工作肯定不容易，这点钱万一吃不上饭的时候可以先应应急。

他还说，他本来想多拿给我点，但这几年他赚的钱大多还了房贷，又买了些公司的理财产品，所以先给我这点，我万一有啥急事他再帮我想办法。

小时候家穷，他太知道没钱的滋味了。

听了马志勇的话，我鼻子直发酸，拼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，我紧紧握住马志勇的手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那是三十张崭新的红票子，我没告诉老婆，而是存在了一张以前早已取空，不怎么被老婆关注的卡上，不时拿出点补贴家用，谎称是自己在网上接小方案挣的，这才堵住了老婆抱怨的嘴巴。

后来我重新在小公司找到了工作，尽管工资比以前少了很多，付不起高额房租的我们也搬到了更破的楼上，但好歹不再日日为吃饭住宿的事焦虑。

五我讲得口干舌燥，才把怎样欠下马志勇五千块钱的事讲清楚。

两次马志勇给我的都是现金，就害怕我留下转账凭证，就怕被我老婆发现，引起不必要的猜测。

但这次老婆破例没让我提供证据，而且对我讲的故事深信不疑。

她边听我讲故事边吸溜鼻子，一次次从纸巾盒里撕扯着纸巾。

我说，我早听说马志勇他们现在过得很难，公司发不出工资，理财产品也兑付不了，日子可想而知，听说他老婆过惯了好日子，受不了现在的落差，一直闹着要和他离……后来，俩人好像真的离了，女儿也跟了女方，马志勇也意识到在公司耗下去是白搭，索性离开公司，自谋生路去了。

一度，我很想联系下他，但一个是自己手头也很紧，一下子还他五千块肯定跟老婆讲不清楚，另一个也是害怕戳到他的痛处，毕竟他曾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。

我说完，老婆已泣不成声，说，看来这人现在太可怜了，孤苦伶仃一个人，这还过什么年啊，看看别人家幸福团圆，再想想自己，肯定越想越难过……我刚才真不该故意刺他！她忽然对我说：“要不，你把我咱家的年货分些给他吧？我们就俩人，反正也吃不了多少！”想了想，她又拿起手机，转给我两千块，说：“好不容易偷着攒了点钱，本来想着你也几年没穿过像样的衣服了，明天趁你休息给你买身过年的新装……要不，这钱你还是先还马志勇吧，剩下的，等年后开工了咱们好好挣，一定尽快还他！”六我拎着一大袋年货，好不容易敲开了马志勇的门。

我跟他说，是我老婆听了我讲的故事后，专门让我来看看他的。

本来她应该亲自来一趟，但又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说话，她呆在旁边不方便。

我还说，我和老婆在这个偌大的城市没啥亲人，他现在也是一个人，以后下班晚了，打声招呼，来我家吃口热饭还是不成问题的！不愿上楼，我就给他送下来！和当初马志勇送我那天一样，他紧紧握着我的手，好半天没说出话，只是一个劲点头。